【典前典】Untitled_1
DBH底特律paro，上班偷摸鱼超级快乐，三池仿生刀磕得根本停不下来ლ(′◉❥◉｀ლ)
……可能会很长，巨量私设警告（看了眼大纲）
2029年 1月25日 气温7°C KUMAMOTO KEN
白雾弥漫的天空中黑色的太阳缓缓旋转，像一滴在浑浊眼眶中摇摇欲坠的眼球。
——在去年那次糟糕的出警任务之前，仿生人大典太光世眼中的世界并不是黑白的。但他没有觉得失去对色彩的辨别会影响机能，因此也没有上传需要维修的数据。
樟树上栖息着太阳黑子般的鸟类，每当他经过那些贴满液晶纸屏广告的植被，鸟儿们总是避讳他似的结群飞起，羽翼遮云蔽日，他无法用动态视力捕捉到它们确切的数量。
至于究竟是什么物种，他没有兴趣下载更新档案进行数据对比。
他没有好奇心。这不是机器的特权，许多成年人类也一样没有。准确地说，除了工作和必须完成的每日清洁自检，他都没有像同型号兄弟机骚速剑那样的行动力——骚速剑会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跟人类同僚玩花札——一种古老的，通过凑出牌型获得分数的牌类游戏——这对他来说是毫无意义浪费电力的事情。
大典太以为这样机械性的日子会持续下去。十年，二十年，直至自己被更新换代停机或是在某次任务中被暴力摧毁，直到那天他接到了来自上级数珠丸的通讯，任务指令让他与骚速剑辅助调查数起儿童仿生人连续失踪案件……直到那天，他一向还算稳定的软体出现了异样。
常见的PPK-M型号，枪膛内装有4发子弹，铬合金，生还几率50%。
对方初步判定为人类幼体，雄性，衣着较薄，生命体征正常，体温37.5，偏高，呼吸急促，情绪紧张。
比太阳还要暗的手枪枪口抵住大典太的太阳穴，被刘海遮住的检测光环闪着不安的黄色，时不时还有红色一闪而过。
被犯罪现场的疑犯威胁，按理来说对常常做验尸工作的他并不会发生，这突发情况无非是他在赶往任务地点的路上遭遇了严重堵车——因为无业游民的游行示威堵住了道路——当他迟到一个小时来到这所郊区的小屋子时，骚速剑已经用远程通讯嘻嘻哈哈告诉他收工回家了。
大典太默默在软体内开始起草申请一辆公务汽车的表格。公共交通工具实在是太不方便了。
没有人受伤，更没有尸体，只是一起普通的仿生人儿童丢失案件。
那么，为什么当他进入空屋巡查时，会有一个人类少年，满脸警惕地拿枪对着自己，而且少年在这种天气却还穿着单薄的秋装。
“你发烧了。”大典太被枪抵住的头没有动，只是眼珠转向了少年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少年的声音还没有经历变声期，他睁大的浅灰色眼睛像精细打磨过的石榴石，就像大典太路过珠宝店橱柜时看到的那样。
“我的软件里加载有温度感应系统和基本的医学知识。如果不增加防寒衣物，感染流行病毒和细菌的几率会大幅增加。”
“……你……不是人类吗？可是这警察的制服……”
生还几率70%，对方在得知仿生人身份后敌对情绪大幅减弱。
“……我是警用型仿生人，不会威胁到普通民众的安全，即使你开枪，我也不会生物意义上的死亡。”
“你觉得我是普通民众？”
“不是吗？”大典太反问。
少年迟疑着放下了枪。
生还几率90%。
根据程序模拟计算，趁对方放松警惕，这时候他大可以夺下对方手中的PPK，再将体型只有自己一半的人类少年轻松制服，运送到警局进一步调查；或许因为这件事自己申请的公务车可以明天批准；或许他可以把收藏的dubstep塞进自己的车载音响，然后独自待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，那让他感到一种强烈的安心与归宿感。
可是他没有按照程序的最优化线路去做。
固定指令在他的电子神经回路中折返，他一时无法理清自己的行为动机。尽管之后程序自检认为这是会导致他软体不稳定的不妥行为，但大典太还是按照自己的“直觉”去做了，不知为何，他第一眼看到少年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。
就好像，自己也曾经是拥有血肉的人类。
他脱下自己灰色（或许是别的颜色）的毛毡外套，在少年诧异的眼神中为他披在肩上。
“诶？你的衣服……为什么要帮我……我刚才还拿枪指着你哦？”
大典太刘海下的光环闪烁着他自己无法察觉的蓝色。
“……我的职责是帮助人类。”
“……因为你是人类。”
“……因为你生病了。”（好感度上升：敌对变为中立。）
他略微思索，排除了程序同时产生的运行变量，并给出了最简单直白选择。
那是来自他模糊的“直觉”的选择。
2029年 1月25日 气温24°C KUMAMOTO KEN 宿舍
“去案发现场捡了个孩子回来？我觉得你需要把自己送去模控生命的东洋支部检修一下。”
骚速剑打量着动作熟练地铺床铺被子的人类少年，拍了拍同型号的大典太肩膀。大典太则是不动声色地将弟弟的手拨掉，继续操作触控电脑，在网上购买人类生活所需的东西。
“……我看你才需要检修。昨天上班时间突然没电关机，原因竟然是通宵玩FF18online。”
“不不不我们这性质不一样！我，我是因为……副本的难度超过了程序估算。”
“……呵呵。”
“你笑起来比不笑难看多了。哎，哥你真打算偷偷收留人类吗？我想还是汇报给上级好些，说不定他家人正准备报案寻人。”
“他对我说他被家人抛弃了。”大典太的光环闪过一瞬难以察觉的红色，“程序预判说谎的概率是20%。他的名字叫前田，几个月前得了医学无法治愈的绝症，所以趁着他睡着时被家人开车丢到了偏远的郊区。”
“好普通的名字啊。姓氏也不告诉你，这种身份不明的可疑人类随随便便收留迟早会出问题的。我说真的，就算他很可怜也应该交给孤儿院……我们可是忙碌的公务员，哪有精力照顾孩子。”
“我会想办法解决。”
“再说，看他的样子哪里像得绝症了？我的生命检测模块刚刚汇报一切正常，他对你说谎了。”
“前田刚才在发烧，我给他买了药。”
“你应该送他去医院。”
“……不送。”
骚速剑注意到大典太隐藏起来的光环不再发光，这意味着他拒绝与自己进行更多沟通，以他的阴郁个性而言倒是很正常的状况——只是，他第一次因为别人的事情，而且是人类的事情彻底拒绝沟通调解。
骚速剑叹了口气。
“好吧，既然你这么想玩家家酒……那孩子的生活费你可得全权负责哦，还有，你安装过家政模块吗？你知道人类吃电池活不下去吧？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大典太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自他带着前田进门就唠叨个不停的骚速剑，仿佛是语言模块安装了总统竞选款。
他们俩都是非量产的定制警用原型机，自然也装配了比普通仿生人多得多的功能，有些用得着而有些知识相对偏门（比如已经灭绝的动物习性），其中包括了如何照顾人类。
“最后再说一句，对衣服颜色这么糟糕的审美……千万别让别人知道，我们俩居然是同型号的。”
大典太这下是真的哑口无言了，他没有预料到，自己去年被钝器击中头部，失去色彩机能会对生活造成这方面影响。
他自己的服装有用来替换的警察制服，宿舍的装饰也是固定的，他对装饰品更没有需求，因此他觉得一直被漆黑的太阳照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——可是现在，他突然动摇了。
他发现自己甚至不知道捡回来的人类少年头发和眼睛是不是浅灰色。
可能是如同森林中解冻湖水一样的湛蓝，也可能是黄昏时晕染开来的甜蜜橘红，如果真的是单调的浅灰色，那会让他觉得有些惋惜。
“……除了公务汽车，还要提交视觉模块维修申请。”
他自言自语。
不过当务之急，是让前田帮忙挑选几件合适的冬季服装，否则靠自己的审美，会让人类穿戴得十分奇怪吧。
大典太打开冰箱的电源，这种小冰箱每个警员宿舍都有配置，但他和骚速剑用不着吃人类食物(倒是可以将小颗粒食物从嘴巴放进体内冷藏保存)，所以也从来没用过。开启冰箱时那一声蜂鸣让他警惕了一秒，然后他把平时例行分发的速食和苏打水都塞了进去。有些新来的同事不知道大典太是仿生人，比如去年圣诞节的时候，就有一个年轻姑娘满脸通红地送了自己一大包糖霜姜饼，还试图约他去看电影——当他把刘海下的光圈展示给她看时，小姑娘当时的表情十分精彩，用骚速剑的话来说，像是rgb色盘轮流转了一圈，最后她把姜饼猛地一塞气冲冲地走开了，只留下有些茫然的大典太。
人类多少都会排斥与自己不同的人，仿生人更是被许多人厌恶的存在，他们说，仿生人实在是太像人类了，这让他们感到恐惧。
但是他们的生活却离不开仿生人。
“大典太先生，没开封的泡面不需要放进冰箱的。”
不知什么时候前田收拾完房间走了出来，人类少年穿着宽松的纯白家居服，瘦小的身体完全被埋进了衣物皱褶里，连手指也看不见。
“……啊，是的。随手放进去，这样可以节省出大概10%的储物空间。”
“嗯……而且现在是冬天，苏打水也不需要冷藏呢。”
被发现缺乏生活常识了，但大典太的软体迅速想出了应对策略，毕竟他的运转速度超过一般仿生人……当然仅仅指反应速度而不是精度。
“……我喜欢喝冷的。”
“仿生人需要喝水吗？”
“组件过热和体液循环系统出问题的时候吧。还有……情绪紧张的时候。”
前田眨了眨眼，袖子掩着嘴，声音像是在笑:“不用一板一眼回答啦，我是想说这种冰箱同时也可以加温，天气冷还是喝热饮比较合适。有茶叶或者咖啡吗？”
大典太有些手忙脚乱地翻找柜子，找出了一大包面类速食，没有茶叶和咖啡……印象中那位莺丸同事拥有惊人分量的茶叶，明天可以找他问问看。
“……抱歉。”
“没关系，如果有才比较奇怪吧……咦，这个是速食青咖喱拉面，很少见的口味。”
前田拖着棉被一样的家居服蹲了下来，认真研究起食物包装袋。
“想吃的话我来做。简单的料理程序都是预先装载的，只是没有那个——”大典太检索着食物的词汇，机体温度似乎突然升高了一点。
“鸡蛋？”
“对，鸡蛋。”
“你也知道呀，拉面没有糖心蛋就是缺少了灵魂！即使是吃着速食，也不能忘记了拉面的灵魂！”前田的眼睛像是突然放出光芒。
大典太的脸色沉了沉，他的悲伤表情吓得前田一愣，前田连忙挥手，宽大的袖子挥出了残影。
“对不起，我不是说一定要加鸡蛋，这样配料齐全的也很好吃，大典太先生要不要也尝尝看？”
“我尝不出味道……”
“是吗，好可惜。”
“夜宵……还要吃吗？”他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嗯。我想先去冲个澡。”
当然是没有人类给仿生人做饭的道理。
大典太拿着拉面走进落了一层灰的厨房，略做清理以后打开玻璃壶开始煮水——就在这时，他发现自己扭头就能看见隔了一层窗玻璃的浴室。
浴室的光线比厨房亮，从这边可以对浴室的情景一览无余。
人类少年脱下衣服的身材跟预料中一样纤细，毫无肌肉起伏的四肢和没有长开的……胸腹部，前田的生物年龄大概只有12~15岁之间，甚至更小。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，突然想起自己的沐浴露不是给人类用的，那是一种主要成分为酒精的消毒液。
大典太连忙冲向浴室。门没有上锁，他急匆匆地提醒——
“前田，不要用那瓶圆形的……”
“诶！”
前田拿着还没拧开的花洒，一丝不挂地。他瞪着满脸紧张的大典太，大典太也瞪着他。
“那个……我能看懂瓶子上写的什么。”两秒后前田反应过来，大典太还在宕机中，“这里还有一瓶沐浴露，应该是骚速剑先生的，藤花香味，很有品味啊。”
“……那就好，我是担心你用错了才……”
机体温度持续升高，原因不明，语言组件出现冗余数据堵塞。
大典太有些卡顿，为了掩盖程序莫名其妙突然出错，他决定不再继续解释下去。
“……我去煮面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
前田拽住了大典太衣角。
“嗯？”
“水烧好了会自己保温的，不然先帮我擦背吧。我自己手短不方便，一小会儿就好。”
“……我……”
温度又上升了一度，大典太感到口干舌燥。
“擦背这种小事对仿生人来说应该很简单啊，拜托啦。”
会自然是会，只是……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。人类赤裸的身体他见过很多次，虽然大部分是死尸，活人的他也见过，夏天的时候很多人类只穿最低限度的遮挡，跟赤裸也没什么两样。
可是，他面对前田却紧张起来。
“我控制不好力道，会弄疼你的。”
“没事，大典太先生是很温柔的人。”
前田的声音安稳平静。如果自己不是仿生人而是真正的人类，他绝不可能这么信任自己——不过以人类的社会常识来说，大典太冷硬高大的外表看起来怎么都跟温柔不沾边，他究竟是怎样这么快就给自己定下温柔的标签，防备心太低了吧。
“……那，我试一下，手重了要告诉我。”
花洒喷出温水，水滴沿着轨迹从少年光洁白皙的背部滚落，只有肩胛骨的形状略微凸出，脊椎和蝴蝶骨都被柔软地包裹着，再往下看是……大典太不愿意描述的部位以及没有多余赘肉的腿部，他只觉得自己的散热系统出了故障，不然温度为什么一直只升不降。
用温水淋湿了皮肤以后，用毛巾轻轻擦拭。
本应简单的动作，大典太却觉得越发吃力。仿生皮肤渗出汗液，这是只有机体过热才会触发的散热模式，他觉得自己可能中病毒了，说不定是自己总在模仿人类的兄弟传染给他的。
“大，大典太先生？……”
前田很快发现了仿生人的异常，大典太拿毛巾的手停下了，改为扶着自己的脑袋，额角的光环黄灯一直亮着。
“我……不知道……怎么回……事……”
“是没电了吗？啊，你在流汗……脸色也发白……”
前田急忙扶着大典太，但对方过高的体温险些烫到他的手臂。
“这可怎么办，仿生人也会发高烧吗……对了，还有骚速剑先生！”
前田提高音量大喊起来。
于是，当还戴着VR设备的骚速剑冲到浴室时，有幸目睹了怎么看都很不健全的画面——
一丝不挂的人类少年和旁边仿佛身体被掏空的成年男性仿生人。
两人都湿淋淋的，大典太的制服也湿出了一张世界地图的花纹。
“……看来真的要送他去支部检修一下。”
TBC
面还没吃呢，气死我了
